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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书:历史与亲情的交响(组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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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书:历史与亲情的交响(组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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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20年5月7日,陈独秀致胡适、李大钊信札,现藏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。张丁摄/光明图片

  一九三一年正月十一,卫景安自兰州写给山西老家父母亲的家书,中国人民大学家书博物馆藏。张丁摄/光明图片

  【守望家园】

  岁末年初,一档名为《见字如面》的书信类视频节目在网络和电视台播出,其清新的风格、温暖的情怀,收获一片好评。特别是首期节目中有两封写于两千多年前的家书,经过通俗的翻译和明星的朗读,把听众拉回到战国末期秦统一战争的历史现场,再现了普通士兵的日常生活,那字里行间的人伦亲情历经两千余年依然温暖如初。

  穿越两千年的家书

  战国末期,秦军横扫六合,最终一统天下。可是,当时征战的兵士是怎样的人?有着怎样的思想情感?千百年来,除了模糊的史料记载以外,人们一直无法获得直接的认识。1975年,就在湖北云梦睡虎地,一个充满梦幻和野性的地方,考古人员发掘了11座秦墓,其中4号墓出土的两件木牍给人们带来了惊喜:这是两封秦军士兵的家书!

  这是名叫“黑夫”和“惊”的兄弟俩分别写给同胞兄长“衷”的信,“衷”死后随葬墓中。据专家考证,这两封家书写于秦始皇二十四年,即公元前223年,分别用隶书写在两片木简的正反面,至今保存基本完好,字迹尚清晰可辨。从文字内容可知,当时“黑夫”和“惊”正在秦军服役,即将参加攻打淮阳(今属河南省)的战役,因夏天快要到了,希望家里尽快捎些钱、衣服或布过来。信中反复问候母亲的身体怎么样了,如“母毋恙也”“母得毋恙也”,此外,姑姑、姐姐、外甥、及新婚妻子等亲人,也令他们一一牵挂。兄弟俩也没忘记自报平安,如“黑夫、惊无恙也”“前日黑夫与惊别,今复会矣”“与从军,与黑夫居,皆毋恙也”。前线士兵写信给家里要钱要物,引发史家讨论秦军的供给制度,是否配发统一的军服?有没有军饷?还是主要依靠士兵家属提供?至于通篇那些思念、问安的语言,则更令人感慨万端,尽显远离家乡亲人奔赴前线将士的万般柔情。历史是由一幅幅鲜活的画面组成的生活图景,亲情则有着亘古不变的温暖旋律,它们竟完美地在一封家书中融合交响,悠远,绵长。

  回眸家书发展之路

  家书是家人亲友之间传递信息和情感的文字,分广义、狭义:广义家书泛指所有私人之间的通信,狭义家书仅指亲人之间的通信。

  家书的历史十分悠久,当两个人或群体离开了一定的距离,就产生了传递信息和情感的需求,像人类文明早期的口信、结绳通信、符号通信、树叶通信、击鼓通信、烽火通信等,应该就是家书的早期形态。文字产生以后,世界各地出现了泥板家书、简牍家书、绢帛家书、布质家书、羊皮纸家书、纸质家书等各种载体的文字书信。随着科技的不断进步,文字书信以其内容的丰富性、传递的便捷性、保存的可靠性,成为人类文明的珍贵遗产,绵延数千年,为人际交往增添了辽阔深远的想象空间,同时也为记录人类历史提供了真实可靠的原始档案。直至今日,打开一封家书,追寻作者的思绪,如同穿行在历史的隧道中,时时能够感受作者情感的温度,引起我们的共鸣。

  “黑夫”和“惊”的木牍是迄今为止我国所发现的最早的实物家书,也是最早的实物书信,在书信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。此前,关于书信的记载,都是文献,比如《左传》中的郑子家《告赵宣子书》,《战国策》中的范雎《献秦昭王书》,《史记》中的鲁仲连《遗燕将书》、乐毅《报燕惠王书》、李斯《谏逐客书》等,刘勰在《文心雕龙·书记》中说“三代政暇,文翰颇疏。春秋聘繁,书介弥盛”。先秦时期的书信虽多为公函,但家书逐渐从书信中分离出来,演化成家人亲友之间一种独具特色的交流方式。

  两汉时期的著名家书有刘邦《手敕太子文》、刘向《诫子歆书》、杜泰姬《诫诸女及妇书》、秦嘉《与妻徐淑书》、徐淑《答夫秦嘉书》《为誓书与兄弟》、司马迁《报任安书》、马援《诫侄子马严、马敦书》、郑玄《致子郑益恩书》等。值得关注的是,东汉著名学者马融写给窦伯向的书信,信中提到:“孟陵奴来,赐书,见手迹,欢喜无量,次于面也。书虽两纸,纸八行,行七字,七八五十六字,百一十二言耳。”(《艺文类聚》卷三十一)可见,至迟到东汉时期,纸质书信已经广泛使用了,而且是后代通行的八行纸。可惜马融的这封书信实物没有保存下来,我国现存最早的纸质书信是距今1700多年前的《平复帖》,是西晋时期著名文学家陆机向友人问候疾病的一封书信,草书9行,共84字,也是传世最早的书法真迹,历代递藏有序,民国年间由大收藏家张伯驹以重金购得,1956年捐献给国家,现藏故宫博物院。

  魏晋以来,书信的格式基本定型,而且出现了教人写信的书仪,直至隋唐,书仪在敦煌遗书中大量发现。这一时期的家书,像诸葛亮《诫子书》、曹操《诫子植书》、王修《诫子书》、羊枯《诫子书》、杜预《与子耽书》等,内容多为告诫劝勉子弟如何修身做人,是中国家训史上的名篇。除此之外,这一时期还有大量论政、论学、反映社会风貌的友朋书信,像曹丕的《与吴质书》和嵇康的《与山巨源绝交书》,均为反映当时社会风习与朋友亲情的典范之作。前者文辞优美,情感真挚;后者洋洋1800余言,引经据典,笔锋犀利,把作者不慕官位、疏远荣华、拒绝流俗、顺意率真、安静恬淡、追求“无为”的思想表现得淋漓尽致,这封书信也成为研究“竹林七贤”的重要文献。

  历经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,社会生活不断发生剧烈的变化,家书在人们生活中的作用也越来越大。同时作为一种文学样式,家书进入文人的文集,各个时代名篇佳作迭出,像唐代卢氏的《训子崔元玮书》、李华的《与弟莒书》,北宋欧阳修的《与十二侄》、司马光《与侄书》、黄庭坚的《与四弟书》,明代李应升的《戒子书》、周怡的《勉谕儿辈》等。到了清代,家书遗存则更为丰富,如纪晓岚、郑燮、林则徐、曾国藩、李鸿章、胡林翼、左宗棠、张之洞等名人的家书,徽商、晋商的家书,闽粤侨批(即华侨家书),乃至普通人的家书,使后人在触摸清人内心世界和情感脉搏的同时,打开了清朝社会历史的另一扇窗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