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凤至：我们夫妻感情一直是很好的

　　1930年,张学良、于凤至、宋美龄、蒋介石(左起)在南京合影

　　少帅对她是爱，更有尊重

　　于凤至，张学良的元配夫人，宋美龄正式结拜的干姐妹，美国股市、地产投资界的华人明星。由于历史原因，人们大多传颂张学良的红颜知己赵四小姐，却淡化了被他尊称为“大姐”的于凤至女士。电视剧《少帅》的热播，宋佳饰演的于凤至让大家重新把目光汇聚到这位传奇女性的身上。

　　张作霖最重视的长媳

　　1988年，在美国，91岁的于凤至面对东北大学校友郭维城，这样介绍自己：“我是辽北郑家屯人，父亲是开烧锅的。我和汉卿的婚事完全由父亲和张作霖包办。我们结婚时，我17岁，汉卿才14岁，还是个孩子，他一直称我大姐。”她微笑着回忆说。因为是家中长媳，而张学良生母又去世得早，张大帅既是公公又是婆婆，管儿媳管得很严，每天，于凤至都要按时去奉茶、装烟，还要规规矩矩地站在一边听训。

　　在张氏帅府博物馆副馆长曲香昆看来，张作霖对于凤至是相当重视的。“他与于凤至的父亲于文斗是生死之交，张家迎娶于凤至时，于文斗已经去世，可以说，张作霖把自己对于文斗的感情转移到了于凤至身上。其次，于凤至的嫁妆丰厚，她也很有生意头脑，赚了不少钱，张作霖觉得儿媳很有能耐。第三，于凤至聪明，善于协调人际关系，张作霖的几位夫人能和谐相处，她在其中起了不少作用。最重要的一点是，张作霖是把张学良作为自己的接班人培养的，于凤至是张学良的元配夫人，所以他必须重视这个长媳。有时候，张作霖对儿媳好，甚至连几位夫人都会‘吃醋’。”

　　帅府中规矩严，张作霖规定：过了晚上九点，厨房一律不候。卢夫人外出回来想吃夜宵，厨房的声音被张作霖听见，他说：“不管是谁，不准开饭。”还有一次，四太太许夫人来了客人，厨房加菜也按价收了费。但是，一年夏天，于凤至和二小姐张怀英去看戏，晚上10点多钟回来，让厨房送饭，张作霖正好在和五太太寿夫人乘凉，听说是儿媳没吃晚饭，啥也没说挥手让厨师走了。寿夫人笑着问：“大帅，您不是说开饭要守时，不管谁都过时不候吗？”张作霖哈哈笑了，他说：“凤至这孩子，从过门来很少有不守纪律的时候，偶尔看几次戏，不算什么。”寿夫人听了只好说：“这倒也是。”

　　还有一次，张学良和于凤至私下商议，要给姨妈卢夫人做寿，全由于凤至张罗，张作霖看寿宴办得好，对卢夫人说：“凤至这孩子，办事就是周到。”卢夫人也回答道：“敢情，谁也比不上。”据说，张作霖发怒时，别人不敢上前，于凤至一劝即可消气。

　　大学里最勇敢的女生

　　于凤至是东北大学校友，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。与张学良成婚后，她觉得自己奉天女子师范学校毕业的学历太低，要求到东北大学旁听。当年，张学良兼任东北大学校长后，数次慷慨解囊提供巨款建校，并高薪聘请国内外知名学者任教。他还在东北首创男女同校制，于凤至便是勇于步入大学校门的女性之一，带头听课，引领了当时的一股风潮。

　　除了陪同丈夫兴办教育，于凤至也喜欢做慈善事业。当年，她感于街道上的穷孩子们流离失所，与张学良商议筹办贫儿学校，夫妻二人讨论了大半夜，决定自筹资金，从发动家人捐款开始，于

　　凤至自己先拿出1万元。

　　第二天，她来到小青楼，把张学良要办贫儿院的事情对寿夫人说了，又募集到1万元。从卢夫人和许夫人处，也各得到5千元。当她把钱交给张学良时，张学良高兴极了，他说：“大姐，你的成绩真不小，接下来就看我的吧。”他找到各大商号进行动员，商人们一听是做好事，又碍着少帅的面子，多少都出了一些，一共凑了10多万元。

　　张学良选中了大南关的一个大院，内有瓦房数十间，又聘请了男女教师、工友、厨师10多名，任命于凤至为院长。当时，奉天城的老百姓把这里称为“恩德堂院”，贫儿念书一律不收学费。

　　张学良最尊重的夫人

　　曲香昆对张氏父子做过多年研究，对于张学良与于凤至之间的关系，他认为，诸多影视及文学作品中的描述都不无偏差，“与历史不太相符。”他说，“张学良与于凤至之间是有爱的，哪怕到了后来，爱淡了，但夫妻间多了尊重和信任。于凤至一生爱着张学良，像她这样的旧式女子，能够通过旧式婚姻找到一生相爱的人，也不失为一种美好。”

　　于凤至比张学良大三岁。二人刚刚成婚时，张学良受西方自由思潮影响，觉得父亲为自己包办婚姻，是不太喜欢这个妻子的。但随着相处时日的增多，二人的关系日益融洽，张学良心甘情愿地称妻子为“大姐”，他尊重她，信赖她。随着张学良的成长，他逐渐参与父亲的军机大事，而于凤至以长媳的身份留守大帅府，协调帅府中众人关系，处理家政大事，特别是“皇姑屯事变”后，她挺身而出，与寿夫人等人一道忍着极大的悲痛秘不发丧，与日本特务周旋，并协助秘密潜回沈阳奔丧的张学良共度危难，于无声中，完成了东北军政大权的移交，她已经成为张学良的贤内助，而在张学良心中，于凤至也是自己最贴心的战友。

　　在感情生活中，不可否认，张学良是个“花花公子”式的人物，他曾与谷瑞玉同居多年，却始终没有娶她，是尊重于凤至。赵四小姐在他身边，同样多年

　　没有名分，张学良也是不想伤害自己的妻子。于凤至病重期间，她的母亲曾悄悄与卢夫人商议，要再找个于家的姑娘嫁给张学良，好好养育于凤至留下的几个子女，张学良知道此事后坚决不同意，他说：“大姐还在，要是我娶了别人，不是盼她死吗。我不同意。”于凤至康复后，得知此事，感慨万千。

　　后来，为了保护张学良，于凤至被迫签字离婚，她也从不认为自己不是张夫人，在与张学良、宋美龄等人的通信中，落款处都是张于凤至，甚至在她的墓碑上，刻的也是这个名字。

　　张学良晚年时回忆自己身边的女人们，曾说过，于凤至是贤妻良母，而赵四小姐是永远的姑娘。他还说，“我这个夫人太放纵我了”，以此解释自己为什么流连花丛多年。

　　而于凤至晚年时亲口说过：“汉卿这人好啊，很热情厚道，极富有正义感，一生从不负人。我们夫妻感情一直是很好的。”（记者 魏雯 实习生 李佳桐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