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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见到对越傅平山烈士牺牲战斗的最详细记录(2)

来源:网络转载 2015-11-20 19:12 编辑: www.xigushan.com 查看:

二、捕俘前后:
站在山脚下仰望顶峰,大黑山的险峻被浓雾完全包裹了,这倒给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留下更好的潜伏机会。
向导带着工兵排长李忠信沿着山体左侧向右盘旋而上,经过探测确认确无地雷后,其他人员逐个跟进,不出百米,找到了由山顶盘旋而下的那条羊肠小道,这是守备在大黑山阵地越军下山、打水的唯一通道。再往上走,一个一米见方的水沟呈现在眼前,水沟里水深不过二尺有余,清澈见底;水面上不时涌动着小小的涟漪,泉涌让这个小小的水沟时刻保持着活力,多余的泉水从上面石头的缝隙里流淌出去,潺潺地向山下流去。再往上三、五米,捕俘组轻轻拨开茂密的草丛,在小路两旁潜伏下来。
捕俘组完成潜伏后,副大队长迅速对现场进行了检查拍照,并匆匆带着警卫员小胡向山底奔去,在一个相对隐蔽又便于观察拍照的石头后面,他们找到了自己的藏身之地。他们想,这真是一个绝好的观察哨,唯一欠缺的是,他们比捕俘组更靠纵深。
大黑山阵地静悄悄的,偶尔从山坳里飞去几只小鸟,也是沉默寡言的,似乎是害怕惊扰这山里的静寂。潜伏在路边的同志们,静静地伏在潮湿的草丛里,一动不动。一只骚动的毛毛虫掉在三排长的脖子里,他强忍着痒痛,任凭毛虫顺着脖颈慢慢地游走。
时间在静静的等待中慢慢溜走。八点钟,太阳都不见露头的迹象,好像怕驱散天上的阴霾。不一会儿,一阵微风从山后面掠过来,揭开笼罩山头的迷雾,将大黑山的本来面目暴露出来。
九点半,阵地上的越军开始活跃起来。一个士兵操起扁担,挑着两只塑料桶,沿着天天行走的这条小道,慢慢向山腰走去。象早晨的天气一样,他几乎没有一点的兴奋,以至于接近我捕俘位置时,我捕俘人员都没有听出动静来。快到水井时,右侧山脚下副大队长发现了,潜伏的战士也听出了脚步声,但用电台通知已经为时太晚。情急之下,前面的用脚向后传递信息。大家迅速警觉起来。
或许是有种异样的感觉,打水越军走到水井旁,忽然停下脚来。正在犹豫之时,连长胡贵林与身边其他战士一跃而起,越军见状撂下水桶撒腿就跑,嘴里还声嘶力竭地大声呼喊。
“不许动。”连长胡贵林一边喊一边举起握在手里的“六四式”微声手枪。
“噗噗”两声,惊恐的越军臀部连中两弹,瞬即摔倒在小路边。
很快,其他战士跑上前去,背起俘虏向原路返回。侦察参谋傅平山压低声音,急促地命令:“快,捕俘手抬俘虏,掩护组断后掩护,迅速撤退。”
与此同时,大黑山顶上,一名站岗的越军狠命在呐喊,随后三声剧烈的枪响。
撤出不到二百米,山顶上的越军已经追了出来,有的一边追赶,一边向我撤退方向开枪,紧张的气氛骤然升温。见此情景,傅平山参谋果断下令:“毙掉俘虏,火速撤退。”
看着所有的人从自己身边火速撤退,他正欲起身,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。于是,又调过身去,迂回向追兵来的方向跑去。他想起,副大队长还在里面,没有看见出来。于是,一种强烈的责任感让他瞬间抱定返回去寻找的意念。借着复杂的地形和齐腰深的茅草,他毅然决然地向纵深奔去。
撤退的人员刚刚沿着山腰转过少半个圈,山顶上堵截的七、八个越军已肆无忌惮地站在制高点上,端着苏制冲锋枪向我撤退的队伍猛烈开火,妄图将我们伏击在大黑山底下。由于捕俘组携带的都是轻冲、微冲之类的超轻型武器,更助长了越军的嚣张气焰。大家只有招架之功、没有还手之力。越军射来的子弹雨点般地砸在石头上反射出去,在空中发出刺耳的哨音。而我方武器射出的子弹,对他们显然不具有杀伤力。无奈之下,报话机请求火力组支援,没有听到任何回音。
前有截贼,后有追兵。
怎么办?
“突!”连长毫不犹豫,带领大家紧贴山底继续突围。
头顶的子弹在不停地飞溅,后面又传来稀稀落落的枪声。大家交替掩护,凭感觉向来时的方向撤退。越过封锁,大家看到向导在不远处焦急地等候,于是在向导的带领下,拨开苇草,火速撤离。
队伍撤离封锁不足五百米,被前面的山崖截断了退路,这时,发现后面的越军沿着我方踩出的小路追赶上来。怎么办?
“下、下、下!一排长断后,其他人下。” 显然,连长有点急。
于是,两丈多深的山崖,人们都毫不犹豫地跳下了。留下一排长、向导和另一名战士等候着追兵的到来。他们静静猫在草丛的一块石头后面,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追兵。一百米、五十米、三十米、二十米,敌人鬼头鬼脑地拨开草丛继续向前搜寻。正在这时,两支微声冲锋枪几乎同时扣动扳机:“噗噗噗噗,”两个鬼子同时应声倒地;紧接着,一排长将一颗82式手雷投了过去,只听“轰”的一声,一个尸首被炸得血肉横飞。
他们跑过去,确认追敌死亡后,向导拾起一支完好一支枪簧已被炸坏的苏制冲锋枪迅速返回。此时,后面又传来了急促的枪声,他们跳下山崖,与其他战友会合。
离开敌人阵地五六里,躲开了敌人的堵截追杀,捕俘组进入相对安全地域。大家聚在一起清点人数,发现侦察参谋付平山不见了,战士韩晓雷也不见了,副大队长和警卫员也没有音讯。所有的人都心急如焚,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。
大家相互了解撤退途中对他们的印象,有人说好像看见付参谋向后返回去了,估计是找副大队长去了,而对韩晓雷就没有在意了。是杀回去,还是继续撤退,大家各执一词。最后连长和几个干部通过权衡,还是决定继续撤退,脱离危险区域。
向导很卖力地分开茅草,为后面的人踏出一条小路。即使这样,每个人的手上脸上都是血渍斑斑,头上淌出的汗水流在伤口上,象针刺一样。
转过一道弯,绕过一道梁,右侧出现了层层梯田,不远处的山腰上,有一片简陋的民房,象是一个小村落。看不到人员行动,只有几声稀稀落落狗的叫声。
部队踏着山腰下田埂穿行,准备越过前方的山垭口,这时有人发现,右侧竹林边,一个妇女怀抱着小孩,背对我们端坐在石头上,像是在发呆。
“发现我们怎么办,连长,干掉她们吧?”一个战士拽了拽连长。
“放肆!”
连长有点温怒,打消了战士的想法。部队继续前行。
翻过两座山,大家已是饥肠辘辘了。携带的干粮吃完了,水喝尽了,饥饿、干渴、疲劳甚至让大家都无汗可出。停靠在大山的一隅,望着远山近岭,想着一天的辛劳和凶险,谁都不免掉出眼泪来。
“走吧,”向导说,“前面就是边境线,我们还需要穿过一道越军守备阵地才能回去。”
四十分钟后,队伍离越军的阵地越来越近,这是与我军阵地对峙而设的守备阵地。与平日不同的是,阵地上可以看到敌人来来往往,不时用望远镜四处观望,警觉性很高。看来,阵地之敌接到了信息,意在封锁我返回之路。
为保险起见,根据向导意见,部队选择了一条僻静而艰难的小路,悄然越过了边境线。
下午五点多,已近黄昏,经过长达十五六个小时的历险,捕俘组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土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