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目前见到对越傅平山烈士牺牲战斗的最详细记录

来源:网络转载 2015-11-20 19:12 编辑: www.xigushan.com 查看:

特侦四连工兵班副班长张培林战地日记之——

12·27战斗纪实

排长坐在我的面前,给我讲“12·27”战斗的经过。看的出,他的心情是沉重的。作为这次战斗的参加者之一,作战的艰辛与残酷给他留下了及其深刻的印象。尤其对侦察参谋傅平山的事迹,他讲一次哭一次,我们也跟着一次次地掉眼泪。
根据排长的讲述,我用三天空余的时间整理我的日记,写写停停,停停写写,总算了却了自己的心愿。假如有一天我真的能回去,他们将是激励我人生的动力。

 

1986年12月31日


"12·27"战斗

引子:据内线(为作战部队提供越情报的边民)反映,在距离中越边境约十五、六公里的大黑山阵地,每天都有越南士兵下阵地打水,且不带武器,时间一般是上午九点多,下午两点多。这一情报的获得,使刚刚由老山战区转入者阴山战区的四连干部如获至宝,他们脚跟还没站稳,也没来得及多想,就匆匆准备着这场战斗。毕竟,在老山战区的近三个月里,辛苦没有少费,战果没取得,还牺牲了一个、负伤了九个战友,这种郁闷、这种无奈,使所有人心中憋着的闷气突然释放出来:“战斗、战斗。”在这种气氛的感染下,上到负责四连方向的侦察大队副大队长、下到各排排长,都被一种激昂的情绪涌动着,于是,四连连部的会议桌上,一个简短而秘密的会议便召开了。很快,决议形成。
“就这么干!”副大队长李鹏语气坚定,激动的心情写在脸上。

一、开进:
一九八六年十二月二十六日夜晚二十三点,天黑沉沉的没有一点光亮,夜静的出奇,云南前线边防二连驻地的一角,一只即将执行捕俘任务的侦察小分队正整装待发。轻型冲锋枪、微声冲锋枪、匕首、指北针、82式手雷,成了这支队伍主要的战斗装备。
连长胡贵林根据所掌握的情报,再一次做了简要的介绍。他告诉大家,这次作战区域的难度,虽然比老山地区小多了,但路途远且在距离边境30多里的越南境内,难以进行抵近侦察,所以,我们对现场地形地貌并不了解,对敌人的兵力配置情况也只知一、二。现在,我们只能靠老乡提供的情报和一张作战区域地图,在向导的带领下,直捣越军守备阵地。鉴于此次捕俘战斗的复杂性,我们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。现在,我们就要出发,请大家检查好自己的武器装备,确保行军途中的安全。
连长话音刚落,指导员将摆好的十几只碗一一端给即将出征的每一位同志。侦察参谋傅平山语气庄重:“弟兄们,此行任务艰巨,希望我们能马到成功、平安归来!干!!”
十几只手几乎同时举起,雪白的瓷碗碰在一起,在夜空中显得格外清亮。大家一饮而尽,瓷碗的亮光在夜空划出一道刺眼的白光。
饮完出征酒,大家便蹬车出发了。在中国大西南的这条战备公路上,军用卡车载着一支勇敢的侦察兵队伍,正悄然地向目的地开进。昏暗的汽车雾灯在黑夜里游弋,拨开的浓雾撕碎了又聚合,让人一刻也找不到方向。车驰带来的微风透过迷彩网吹在战士们的脸上,送来一丝的凉意。大家都静悄悄的,没有一个人吱声,谁也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些什么,只是默默地等待。
约莫半个小时,汽车停靠在路边的山崖之下。大家轻轻跳下车来,一个摸一个地站成一排,一条长长的背包绳从前往后递过来,握在每个人的手上,由向导牵着徒步前行。
夜色犹墨,深沉的叫人窒息。队伍从边防二连阵地背后的不远处通过,沿着山脚下的一条羊肠小道向山崖口开进。此时,大家谁也不知道行进的方向,只是由向导牵着,忽上忽下,或左或右,默默地前行着。但凭直觉,人们还是能够判别出山坡与山崖。为了防止发生意外,每个人都是以十二分的小心保持着平衡,以防万一失脚掉下山沟。
越过边境线,是一条曲折而下的小路,四周黑压压的,什么也看不见,只能感到手中的背包绳在或紧或松地拽着,急促地向前走。向导凭着山兔子般灵动的双脚,在黑暗的山路上穿行,让身后这些来自华北平原的飞虎倒是显得不太适应。要不是这条背包绳,恐怕掉队的不在少数。
翻过两座山,拐了不知道多少道弯,有的同志跌倒了又爬起来,爬起来又跌倒,反反复复,大家逐步适应了许多。
山里的雾气越来越浓重,队伍像是行进在一个大峡谷之中。不一会儿,大家听到了“哗哗”的流水声音,给沉闷的心情多少增添了一点欢快的气氛。这时,队伍里忽然传出了惊讶的叫声:“河!是不是要过河?”
队伍里没有回音,大家还在继续默默地前进。进入一块平坦之地,脚下也松软起来,前面的流水声也更加清亮。大家知道进入河床,就该过河了。向导停下来,告诉大家水不深,刚过小腿,要求必须跟着他的路线过河。同时他还告诉大家,前年第八侦察大队在这里过河执行侦察任务时,突遇山洪暴发,四名战士被洪水冲走了,遗体被抛在了几百里外的广西河床上。
听完向导的叙述,大家都有一种沉重的感觉,为自己,也为我们牺牲在越南战场上的所有战友。
淌过河,副大队长做了简短的布置,队伍沿着山脚向上前行。在两座山的相接处,捕俘组与火力组分道而行。此时,大家彼此相互拥抱、握手,在“多保重”的道别声中,捕俘组继续向纵深前进。火力组则留在此处寻找位置,准备火力支援。
约莫六点多钟,天空渐渐发起亮来,眼前的植物也依稀可以辨别出来,远处的鸡鸣狗叫隐隐约约传过来,给静寂的夜空送来一点生命的气息。看来,黎明前的黑暗即将过去。
半个小时后,捕俘组到达距离大黑山三、四百米的位置,副大队长示意队伍停下来,做进入捕俘地点前的最后休整。此时,天色已是微明,远处的山峦、田野渐渐显露出来。向导指着不远处相对独立的一座山峰,告诉大家,那就是越军的大黑山阵地。
顺着向导手指的方向,大家把目光投了过去,只见一座孤零零的山峰在群山中鹤立鸡群,高傲地把峰顶掩隐在浓雾之中,大有不屑一顾的感觉。山腰之下,茂密的植被象一套绿色的围裙,将它包裹的严严实实,看不出一点阵地的迹象。连长问向导:“怎么看不到敌人下山的那条小路呢?”
“再向前走一段就可以看到了,趁天大亮之前,我将你们送到小路的水井边。你们等着,他们会下来的。”
一排长林江探过头来:“副大队长,趁敌人还没起床,我们干脆上山将他们一锅端了,能带回几个算几个,那样更痛快?不就是一个排的兵力吗!”
许多同志面面相觑,“排长说的也对,我们要么不干,要干就一鸣惊人。干脆把小鬼子端了算啦。”
“不能,”侦察参谋傅平山坚决否定了排长的设想,“我们这次行动,本来就是一次冒险。侦察大队、云南前指都不知道我们这次行动,我们还是按既定方案行动,保证抓得到俘虏,保证大家安全返回。”
参谋傅平山做了具体安排之后,捕俘组在向导的带领下警觉地向目的地抵近。望着面前这座越来越近的越军阵地,大家感到既紧张又激动。一场真正的捕敌战斗就要到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