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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散文家》2016.6期“梦到了那个叫五里的地方”(8)

来源:网络转载 2017-10-24 09:05 编辑: www.xigushan.com 查看:

走进金色的十月,泥土的气息和稻谷的清新簇拥着我,我贪恋地把秋收丰润的味道吸入鼻孔,吸入心灵。我就是一穗饱满的稻穗,真想再一次投入土地的怀抱,真想再一次亲吻农家的镰锄。面对稻谷,才知道我的血液里透出一股洗抹不掉的泥味、汗味和稻米的味道。老家石港是千年古镇,著名的鱼米之乡,家乡的稻米闻名遐迩。过去的“金南风”,现在的南粳“505”、“9108”都是米中精品。被评为全国“优质粳米”、“江苏省最好吃大米”。那米煮饭白香、软糯,富有弹性,吃上一碗新米饭,香甜可口舍不得咽下,细细咀嚼,唇齿间淡淡的清香让人感叹农村人有口福,也让人愿意到稻花香里醉一回。

十月的乡村,是桂花飘香的季节。“八月桂花遍地开”,但今年炎热的天气一直延续到九月下旬,直到台风“鲇鱼”来袭和几天的大雨,才把闷热的气温压下去。秋来得特别迟,桂花也开得迟,但终于在农历八月的最后几天挂出许多淡黄的花苞。也许是大自然特意留给国庆六十七周年华诞的礼物。进入金秋十月,丹桂盛开,花香馥郁,整个村子都浸没在桂花香里了。老家的人们喜欢桂花,几乎家家都有桂花树。那沁人心脾的香,总让人心旷神怡,深深地吸一口,清香直入肺腑,令人久久不能忘怀。我老家的院子里就有两株不小的桂花树,长得郁郁葱葱。每年花都开得蓬蓬松松,满树都是,金黄金黄的小花,一簇簇地隐在绿叶下、挂在树梢上,满园芬香,那香气随风飘散,与邻居家的桂花香气融合一体,让空气中弥漫着迷人的花香。十月的乡村,还飘荡着“待到秋来九月八,我花开来百花杀”的菊花幽香。乡村河岸田边生长着很多的野菊花,菊花让十月的乡村又多了一份芬芳。我对乡村的野菊花情有独钟,不仅仅在于它的金黄色彩、浓郁芬芳,更在于它不畏风霜的顽强生命力,以及临寒独开的鲜明个性。菊花铺成的乡间道路,给十月的乡村增添了一份柔美,比城里的公园多了几分姿色。

十月的乡村,是一杯醉人的酒。十月是成熟的季节,是收获的季节,是人们付出辛勤努力能看到劳动成果而倍感喜悦的季节。乡亲们的脸上写满丰收的喜悦,眉间露出甜蜜的笑意。在十月的乡村,无论你走到哪儿都会被喜悦的情感和热情的氛围包裹着。来到王家,王大嫂忙拿出几个红红的大方柿子让你尝尝秋果的甜蜜;走进李家,李大伯端出一碗自酿的新米酒让你品品米酒的醇厚;到了张家,张大妈正在煮扁豆肉丁儿饭,那个香味和张大妈的热情让你不得不坐下来吃上一大碗。“一方水土养一方人”,老家的父老乡亲们依恋着这方水土,过着简单舒适的农家生活,滋润着幸福的人生。信步走在村里阡陌小道和宽阔的水泥大道上,扑面的乡音乡情,让我陶醉。回到家中,老父亲正在蒸汽氤氲的灶间忙着蒸米酿酒。每年新米进囤,父亲便会酿制一缸新米酒。这米酒色泽清澈,味道甘甜,喝后既不上头又不伤胃,养身健体。村里家家酿米酒,人人爱喝米酒。夕阳的余晖,把乡村的屋舍、树梢、田埂,涂上一抹金黄,淡蓝蓝的炊烟从村舍的屋顶袅袅升腾起来,空气中燃烧着泥土的味道、桂花的味道、米饭的味道、米酒的味道……

驻足乡村,我久久不愿离去。十月的乡村,是一幅金色的画,是一首醉人的诗。我爱金色的秋天,我更爱十月的乡村。

 

 

童年记事 

 

  毛集文

 

毛集文,曾在《中国散文家》《大文豪》《杂文选刊》《新安晚报》《江淮时报》《安徽工人报》等报刊发表作品。

 

 

立夏过后,一个“热”字总是在脑门上晃悠,挥之不去。在烈日下行走,在钢筋水泥的丛林中出没,天空火辣辣,大地火辣辣,不少人的心口也火辣辣地躁闷着,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,哪怕躲在在风扇下、躲在在空调中,也难以抵达一个青悠悠的“凉”字来。这使我想起了童年,想起了童年那清丽妩媚的夏日。

 

乘 凉

 

当夕阳撒下最后一抺余晖,天幕一点一点地黯淡下来,吃过晚饭的我,就会从水缸中舀上一盆水,晃晃荡荡地走到职工家属宿舍前的空地上,一掌一掌地拨洒,不时浅起一浪一浪的灰尘。那是儿时夏日父母安排给我的劳动功课。不一会,光着身膀、脖搭一条暗黄毛巾的父亲,就扛着一张竹床出来,放在已经有些凉意的空地上。竹床也称凉床,是用竹编制而成,长方形。大多数凉床两米多长,宽不足一米,一个大人四脚八歪地躺下后,就没有多少空间“闲置”了。我家的竹床是酱紫色的,从记事起,有一头的竹片已经断裂,搬进搬出,嘎嘎吱吱的响。一到夜晚,劳累了一天的父亲就会躺在竹床休憩,母亲则坐在一旁的一把小竹椅上做针线活,我和哥哥也围坐一团。父亲养了一会精神后,会讲一讲嫦娥奔月、牛郞织女等迷人的神话故事,或者武功高强的民间豪杰。一次,他给我们讲了一个民国时期歙县一个外号为‘小辣椒’的义士:“真厉害,能飞墙走壁,十米高的院墙,纵身一个健步就上了墙头,在屋瓦上行走,像猫一样没有一点声响,几十个人捉他都捉不着……”边说边手舞足蹈,我和哥哥听得如痴似醉。可惜父亲太忙太累,也不管我们“再讲一个?再讲一个?”的缠绕,两张眼皮就往下一搭,兀自进入梦乡。父亲晚上一旦开会或者到车间去“抓革命,促生产”时,竹床就成了我们哥俩的天地。有时,我们相向而躺,双脚互抵,上上下下、曲曲直直地蹬踏,做着踩自行车的游戏。有时,一声不吭,让裸露的背脊悠然地紧贴着清凉的竹片,燠热的气息也随之一丝一丝地消去。有时,宁静地仰望静谧的夜空,“一、二、三,……”,“一、二、三,……”,一遍又一遍地扳着指头数着闪闪烁烁的星星,内心有说不出的欢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