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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晖忆文革后“赶考”经历:复试途中5改行程(1)

来源:网络转载 2015-09-19 17:31 编辑: www.xigushan.com 查看:

  我是一路站到成都,有一段甚至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般。到成都换车继续南下,我已疲惫不堪,于是第五次改变计划,在贵州遵义中途下车,到我二姨家休息了两天。

  文章摘自:《经济观察报》2012你08月20日第51版,作者:秦晖,原标题:一个农民坐飞机“赶考”的故事

  1982年是“文革”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届(即七七级)大学生毕业的年份。这一届学生坊间有俗称“黄埔一期”,据说原来是中国科学院“文革”后第一届研究生(七八级)中流行的戏称,后来也用于第一届本科大学生。2007年时媒体曾经有一阵纪念他们高考入学30周年的热潮,到了今年,一些媒体又组织纪念这些“黄埔一期”毕业并开始工作的30周年,有朋友也向我们约稿。但说实话,1982年“黄埔一期”无论是本科还是研究生毕业,基本都奇货可居,与今天海量的毕业生“就业难”不可同日而语。除了少数例外,他们的分配大都很顺利,没什么跌宕起伏可写。倒是他们的入学有很多故事。当年入学30周年时我没有写什么,现在写这些可以交差吗?答曰可以。于是我就写下了如下文字:

  高考之后又考研

  1977年的高考与1978年的研究生考试作为“黄埔一期”都是历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观。众所周知,1977年高考因为“文革”后“思想解放”的过程几经讨论,10月才定下规则,12月才考试,所谓七七级大学生实际上是在1978年1-2月才进校的。但是几乎在高考规则确定的同时,1977年10月高层就已决定恢复研究生招生,最初只是想让中国科学院招生,但很快更加“解放”的设想出来,到1978年1月10日,教育部就决定把研究生招生主体扩大到经批准的一大批高校,报考资格更扩大到未毕业大学生乃至没有读过大学的“同等学力”者。报考资格放得如此之宽,录取名额却非常少,研究生与本科生录取名额之比只有如今的几十分之一,要过初试、复试两道关,从而在严格录取的前提下为“自学成才”者打开了一扇参与公平竞争之门。教育部同时还决定把1977、1978两级研究生一并招考,统称为1978级研究生。

  决定做出后,招生安排落实很快,2月完成报名,3月发放准考证,5月15日全国统一考试。而这时七七级大学生进校才3个月,离1977年高考也只有5个月。所以,当时有些人是连续参加了这两场考试的。我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我在1977年12月参加了“文革”后首届高考,结果不理想。虽然据说在我们那个小县算是文科总分第二名,但是各科成绩却是数学最高,语文不怎么样,这对文科考生很不利。加上我的志愿填得太高,体检更是“硬伤”(眼疾是我在农村待了9年多,多次招工招生招干均被打回的重要原因,这次考研也几乎因此折戟,由于导师力保才得过关,我曾在回忆赵俪生先生的文章中叙述过此殊恩),所以未被录取。到了1978年2月间有过一次补录,后来知道是一些地方旧习未除,“政审”卡掉了不少人才,邓小平得知后认为不对,遂决定在高分未录生中再选遗珠,这也是那届高考的又一特殊之处。我虽非因政审被卡,但也获得补录。不过这次补录的学校都属低档,而且多在考生志愿外,属于多给一次机会,不去也不勉强(当时按志愿正式录取者不去是要受处罚的,记得那处罚是下年不得报考)。我因为当时已经报考了研究生,补录学校又很不理想,权衡再三就放弃了这次补录。

  “同等学力”者

  我当时是上山下乡插队9年多的“知青”,是广西田林县潞城公社营盘大队平宜生产队挣工分的“社员”。说白了就是个农民。15岁下乡时是年龄最小的知青,9年多来,辞旧迎新,此时已经是我们公社南宁知青中仅剩的一个,在大批后来的本县知青中俨然成为元老,有人按当时习语送雅号曰“苦大仇深的老贫农”。我号称初中毕业,实际上在1966-1969年的“初中”期间“一进校就停课,离校前(‘文革’内战)刚停火”,在学校里我们那一派组织中,由于此后再无人入校,我们也没上过课,于是一直被别人叫做“新生”,枪炮声一停,我们忽然就成了“毕业生”。尽管在9年多的“早稻田大学”中我也学到很多东西,在当地算小有名气,但刚参加的高考就没成正果,却放弃补录又去考研究生,在有的人看来未免太“冒进”。

  那年考研的主要是“文革”前的“老大学生”,少部分是当时在读的“黄埔一期”大学生和“文革”中的“工农兵学员”,少量没读过任何大学的“同等学力”者基本上也都是城里的干部、工人等“得风气之先”的群体,而且大多起码还是读过中学的。我一个“苦大仇深的老贫农”,基本上只是“文革”前读过六年小学,在当年的考研者中着实罕见。当时我县23个考研者中没读过大学的就我一人(考上了的也只我一人),我们系那届录取的11个研究生中,8个是老大学生,两个是工农兵学员,“同等学力者”也只有我一个。全校录取的“同等学力者”倒是还有若干,但本人身为农民的,至少我还不知道有第二个。

  我虽然比较自信,但也不至于狂妄,当时这样做是有原因的:我自认,论“表现”在当地干部群众中还是有口碑的,论文化也不怕考试,但过去无论改革前重政治的“推荐”,还是重分数的前不久首次高考,我都被打了回来,主要是体检过不去。有人说只看体检表,给人的印象你就是个半瞎,应该走残疾人就业这条路。我当然不服气,可是寻思要突破体检关,恐怕得有得力的“伯乐”力荐。但是普通高考,考生几百万,统一命题,集体改卷,除非是“状元”,不可能引起注意。这时候看到研究生招生消息,我就有了想法。那时培养研究生是一个导师带几个弟子,犹如师徒相传,师傅选徒弟应该是比较有可能体现个性化的。

[责任编辑:宋 春丹]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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