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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.13事件中几个小人物的命运悲剧(下)(7)

来源:网络转载 2015-09-03 08:29 编辑: www.xigushan.com 查看:

徐太和回忆,那天晚上,魏部长在里边小间睡,我们在外间睡。根本睡不着,也不敢说话,只听见一会这个人翻身,一会那个人翻身。第二天一交流,谁都是一夜没睡。我们国家怎么出这么大的事?林彪不是写进党章的接~班人吗?副统帅,为什么要这样干?当时谁也不知道中央的情况,包括九届二中全会和毛泽东南巡都不知道,大家议论,谁也不知道原因,都觉得没有一点征候。但也不敢往深里说,就按着魏部长交代的任务开始干吧。

 

当时专机师几种情绪中最主要的是比较惊诧。机场也封闭了,飞机也不能起飞了,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。部队乱哄哄,知道的不能传达,不知道的搞不清怎么回事,私下议论也议论不出所以然。过了十多天,还不能飞,产生了急躁情绪。专机部队,赶紧飞啊,再不飞技术都丢没了。为什么不飞?陆军还跑来“专”了我们的“政”?这都是为什么?百思不得其解。接着产生埋怨情绪,专机师的服务对象是中央政~治局一级的人物,什么大世面没见过,从来没遇到这种“走麦城”的境地。总政工作组分开到南苑、沙河等几个机场,稳定部队,主要是正面教育,和几个领导分别谈话。结合发的文件学习,整顿领导班子。加强纪律性,加强战备,搞些宣传。隔了几天,9月20日陆续传达,专机师开始大张旗鼓地揭发不正常的人和事,摸清具体情况,搞清飞机是怎么起飞的。严格把平时思想工作问题和跑飞机区别开,最后绝大多数人说清楚就没事了。

 

李清昆说,总政工作组不能老呆在专机师,家里还有一大摊工作。于是,总政工作组的一个任务是给专机师配班子。不止师里,每个团都差好几个领导。从陆军野战军调政~治干部,从各个军区空军调飞行干部。半年后,看部队比较稳定了,也没什么事了,写个报告,总政工作组撤回。

 

盛岳献是1978年8月到专机师政~治部当主任的,以后离休进了专机师的干休所。9.13后他从陆军第二十七军调到专机师100团当政委。本来没有盛岳献的事,二十七军第一次调了两个人,一个李学清,担任专机师副政委。一个姓马,到100团当政委。马政委来后,突然转氨酶高,怀疑得了急性肝炎,住进了隔离病院。李德生急了,100团是256号专机组的那个团,事情最多,没有政委还行?李德生叫李学清再从二十七军调一个好一点的政委来。所以特别急,头天晚上通知,第二天交接工作,第三天盛岳献就到了专机师。

 

飞机跑了,找师里,师里怎么说?盛岳献认为,专机师的师长政委实际上不知道什么情况,最多是负领导责任。进驻专机师的总政工作组组长王克卿也这样认为。可是在那种“左”得要命的情况下,不好随便说,上边要弄起来就弄,你扭转不了乾坤。不过,盛岳献还是在很多公开场合说了很公正的话。反正他是9.13事件后调来的,腰杆硬,他说这个事,该是谁的事,就是谁的事。上边犯错,不应该弄下边,下边就是听命令,谁敢不听?叫你飞机飞,你能不飞?敢不飞?没那胆子。非要按上边的办,个人左右不了。确实是天灾,不可避免。叫我讲话,这个事没办法讲,我讲不了,只能谈看法,谁在这谁倒霉。叫我在这,我也没办法,我也会栽进去。庐山会议谁知道?只知道批陈伯达,别的什么都不知道。如果上边把情况说了,那是另外一回事。你明明知道谁谁是反革命,你还跟着跑,那就不行了。上边不讲,谁知道谁是坏人?当兵听命令,就是执行。

 

可是许多事情一个小小的团政委说了不算,许多家属哭哭啼啼找他。盛岳献说,我没办法,是上边定的,不好说别的,只能安慰一番。但他心里有底,上边犯错,不能打击下边,实事求是嘛,这一条还是可以把握住。

 

空军有一位副参谋长的老婆本来都退休了,安置到地方,又非要弄回老家。别的责任是两回事,有什么问题说什么问题,不要与国家政~治挂起来。在盛岳献的坚持下,那位家属还是留在了北京。

 

直升机上两位飞行员,一位叫陈修文,牺牲了,被定为烈士。另一位飞行大队长陈士印完全是侥幸没被打死,他其实也是功臣。陈士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,乘着天黑,他帮助陈修文把飞机从张家口方向弄回来。到怀柔的沙峪,天已经亮了,周宇驰发现根本没飞出去,气极败坏地抓住陈士印的一只胳膊。这时,离地面还有百八十米,陈修文侧脸看了周宇驰一眼。周宇驰马上一枪打中陈修文的心脏。陈修文连吭也没吭,就一动不动歪倒了。直升机失去控制,马上进入了螺旋。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陈士印眼急手快稳住飞机,退出螺旋,避免了直升机最危险的“尾冲”现象,但还是“三点”落地。正常情况,直升机只是两个轮子着地,而这次迫降,尾部也接了地。不过总算安全降落在一大片玉米地里,于新野下了飞机,陈士印看见他举起枪,马上往旁边偏了一下。因为周宇驰的手还拽着陈士印的胳膊,子弹穿过周宇驰的手腕从陈士印的腰部飞过,将两层工作服打穿四个洞,要是陈士印不躲,那子弹将稳稳地穿过他的心脏。周宇驰手腕流着血,慌慌着跳下飞机,血溅了陈士印一身,大概是以为陈士印也被打中了,就没再补一枪,跑了。很快民兵围上来,带走了陈士印。在民兵押送下,陈士印还给专机师打了个电话,汇报了情况。电话是在专机师任党委书记的空军副参谋长接的,他什么也没说。跑走的周宇驰和于新野也没跑远,开枪自杀了,飞机上另一位成员李维信放了空枪,跑到附近大队自首,被押送回来。

 

陈士印被关进丰台,大概是一个仓库,两层楼,吃住的待遇还不错。1978年被移交到秦城监狱,也还优待,没人管,可以在监狱里走来走去。前前后后被关了10年,放回来,定成敌我矛盾,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,所以还穿着军装。上边让开除党籍,转业。专机师怕开除党籍,到地方不好安排,就没开除,让他转业到沈阳机床厂,被安排在厂教育科当科长。陈士印在地方如鱼得水,以后被沈阳机床厂派到北京,先打杂,慢慢上升,最后担任了全国机床厂协会的秘书长。

 

盛岳献说,只能力所能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