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故宫文物南迁路:19557箱文物经历尽劫难却无一受损

来源:网络转载 2017-04-27 15:02 编辑: www.xigushan.com 查看:

九一八后,日本鲸吞东北,虎视华北,故宫文物危如累卵。在此情形下,故宫博物院金石学家、古物馆副馆长马衡提议文物南迁。然而这一提议竟遭遇到汹涌的反对声浪。其中北伐大将李左翔要求拍卖文物,购500架飞机用于抗日……

  这是故宫人在日军铁蹄之下的坚定选择。他们扛不动枪,但扛起了文物;他们无力阻止国土沦丧,却誓死守护这不绝的文脉。

从1933年2月第一批文物南迁,到1949年以后文物陆续北返(1950年从南京运回第一批1,500箱,1953年又运了一大批,至今仍有2211箱封存于南京库房,委托南京博物院代为保管),20年来辗转上万公里,播迁10余省,百万余件文物无一损毁,故宫先辈们的壮举缔造了人类文化遗产保护史的奇迹。

  

  烽烟骤起,何去何从

“九一八事变”后,日本侵略者鲸吞东北,虎视华北,故宫文物危如累卵。

或遭毁坏,或被掠夺,战火中的文物逃不开这两种命运。1860年圆明园的那场大火还在灼痛记忆,甲午战争期间日本制定的《战时清国宝物搜集办法》尤其让人警觉。以史为鉴,故宫博物院金石学家、古物馆副馆长马衡提议文物南迁。

这在今天看来,当然是明智之举和不二选择,可放到1932年北平的历史时空里,却遭遇到汹涌的反对声浪,甚至来自一些“有识之士”。

北伐大将李左翔要求拍卖文物,购500架飞机用于抗日;胡适对何处是净土感到茫然,寄希望于通过国际干预来保障文物安全;鲁迅发出了“寂寞空城在,仓皇古董迁”的诗句;马衡的儿子马彦祥通过报纸与老爹叫板:“要抵抗么?先从具有牺牲古物的决心做起!”最激烈的反对者以古物陈列所前所长周肇祥为代表,他发起了“北平民众保护古物协会”,在太和门集会宣言“誓与国宝共存亡”,并给支持和参与南迁工作的人士打骚扰电话、寄恐吓信,还鼓动众人将出入故宫的各个大门给堵了起来。日本人在报纸上发表言论,称:“此等宝物,由中国国家或民族保管,最为妥当,诚为当然之事。然现处政局混沌状态中,由最近之日本民族代为致力,以尽保管责任,盖亦数之自然也。”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。

是迁还是留?留下,可稳军心;迁出,易散难聚。但文物绝不能作为战争的赌注。“国家灭亡总有复兴之日;文物被毁永远不可复得”“只要文物在,中华文化的根就不会断,中华民族的精神就不会亡,中国人就不会做亡国奴”,文物南迁最终成为社会的主流意见。

1933年1月1日,万里长城起烽火;1月3日,山海关失守。最初不赞成文物南迁的故宫博物院秘书吴瀛临危受命,出任文物南迁总押运官。1933年2月6日至5月15日,故宫博物院、颐和园等单位的19557箱文物在军队荷枪实弹的保护下分5批南迁。其中故宫文物13491箱,包括书画近9000幅,瓷器2.7万余件,铜器、铜镜、铜印2600余件,《四库全书》等各种文献……押运文物的故宫文献学专家欧阳道达在《故宫文物避寇记》中描述道,“溯当日抢运文物出京工作,其仓皇急遽,如救焚拯溺,呼吸之际,间不容发”。匆匆告别家人,约20名故宫人立下“人在文物在”的誓言,踏上迢迢南迁路。

1937年“七七事变”后,文物从南京分三路向西迁移,曾和父亲作对的马彦祥主动报名,要求加入押运队伍。马衡、马彦祥成了护送文物的父子兵。

北平沦陷治后,日寇果真把魔爪伸向了故宫。他们数次强闯故宫,抢走大铜缸66座、元明清时期所造铁炮数尊、铜灯亭91个,运往天津去冶炼屠杀中国人的武器。南迁文物正藏在日寇够不着的地方。跋山涉水觅生机,颠沛流离求保全。故宫人日夜守着它们,终于盼来了日本投降的消息。

  

  兵荒马乱,护宝辗转

1945年10月10日,华北日军投降仪式在故宫太和殿前举行。次年2月15日,故宫交接大会召开。

巍巍故宫,竦峙苍穹。

雕梁画栋,巧及人工。

文华武英,太和乾清。

体象天地,寔丽且宏。

谁其守之,惟吾队士;

谁其护之,惟吾队士!

参加故宫交接大会的北归英雄和留守职工齐聚中和殿,唱响了《故宫守护队队歌》。歌词“惟吾队士”中那种舍我其谁的文化担当,为十余年背井离乡的漂泊生涯贴上了无悔的标签。

这些年,不管是面对日机的轰炸、土匪的拦截、敌特的跟踪,还是激流的冲击、山道的险峻、生活的困苦,故宫人从未有过退缩。在他们的价值天平上,国宝的分量重于个体的生命;他们的身体里,流淌着胸怀天下、安贫乐道、通达生死的士大夫的血液。当人们为故宫文物南迁所创造的奇迹唏嘘不已时,他们往往是最平静的,只淡淡一句:“文物有灵。”

文物前脚刚撤,炸弹后脚就到,这样说来,文物确实有灵;但如若故宫人存一丝犹豫或侥幸,行动只消放慢半拍,文物还会刚巧躲过浩劫吗?

19557箱文物抵沪后在上海法租界暂存,同时在南京朝天宫抢建文物库房。1936年秋,文物移入新库。1937年1月1日,故宫博物院南京分院成立。好景不长,“七七事变”爆发,8月13日,日军轰炸上海,南京告急,文物告急。根据战时文物宜散不宜聚原则,南迁文物分3批向西迁移:

80箱文物走“南线”,经长沙、贵阳,1938年抵安顺,1944年12月接运到四川巴县;

7286箱文物走“北线”,经宝鸡、汉中、成都,1939年7月抵峨眉;

9369箱文物走“中线”,经汉口、宜昌、重庆、宜宾,1939年7月抵乐山。

1937年12月9日,也就是南京沦陷的前4天,马衡、徐森玉、欧阳道达等押运第三批“中线”文物,随英国轮船“黄浦号”驶离浦口码头。雨声夹杂着隆隆炮声,日军开始攻城了。万安陵前的石麒麟和明初建造的南京城墙被重炮击毁,牛首山佛教寺院和中华门西街古清真寺被大火吞噬。日军将朝天宫库房所剩文物移至北极阁藏匿,将朝天宫屋脊上的装饰物“吻鸱”拆下占为己有,将国学图书馆的档案和图书或掠或烧……

哪里能避敌就去哪里,三路文物随战局变换目的地。

“南线”的80箱文物非常珍贵,包括甲骨文、钟鼎、碑拓,范宽的《溪山行旅图》、李唐的《万壑松风图》、吴道子的《钟馗打鬼图》、张择端的《清明上河图》等名家字画。它们起先存放在湖南大学图书馆,即著名的岳麓书院。已升任故宫博物院院长的马衡暂时安顿好“中线”之后到长沙,发现岳麓山下的爱晚亭三面环山,若在这里凿洞存放文物,会比较隐蔽。说干就干,几周后山洞凿好。这时马衡突接密电,得知日军将在近期大规模轰炸长沙,便紧急组织文物向贵州转移。装文物的车队刚刚离开,多架日本飞机俯冲下来,湖南大学图书馆被夷为平地,爱晚亭旁也有死伤。“北线”更惊险:装运文物的列车在郑州车站停靠接驳时,日本飞机狂轰滥炸,郑州站陷入火海,狂风席卷着烈焰扑向装有文物的车厢,司机果断发动列车,冲出火场。